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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的很晚了,屁股刚沾着沙发,困意排山倒海而来。
但杜山阑洗得很快,顶多过去十分钟,穿着深灰色睡袍,站在二楼的玻璃护栏后,居高临下地命令:“上来睡觉。”
困意一扫而空,时涵刷站起身,惊疑不定道:“现在?我还没准备好!”
杜山阑:“准备什么?”
平时做过许多思想建设,可到底身体是雏鸟,真到了关口上,时涵居然怂了。
他扭扭捏捏地掐起手指,“你别这么急,好歹等我洗个澡…”
杜山阑愣了愣,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在说什么。他骤地眯起眼,“你睡客房,不准洗澡,伤好了再说!”
说完,无情转身,砰关上主卧的门。
时涵站在客厅中央,张开嘴干笑两声。
他怎么突然傻了?
杜山阑找他睡觉,除非太阳拉火星跳舞,月亮与地球吵架,地核里喷发出七种颜色的大大泡泡糖。
他拖着手脚爬上楼梯,找到客房,一头栽进床褥。
新换过的被褥,散发清新的植物熏香的味道,冲击数万嗅觉细胞的神经元,转化成密密麻麻的不安的电信号。
翻滚几周,他爬起来,找到杜山阑扔给他的那件外套,紧紧抱在怀里。
他喜欢闻烟味,少有人闻得惯烟味。
熟悉的气味将他包裹,他终于安心闭上了眼。
一墙之隔的主卧,杜山阑久久无法入眠。
出差赶回来一刻没能松懈,身体疲乏到极限,可神经紧绷,在担心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终把万千心绪带入了梦。
凌晨两点半,梦魇缠上身。
梦境发生在家里,就在这间卧室,就在这张宽大的双人床。
窗帘漏入星星的微光,他双手里握着白藕样的一截腰肢,热烫的汗水在他下巴尖上凝露,在被引力拉拽,反复拉拽,直至下坠,坠砸进光滑的腰窝。
杜山阑缓缓从梦境抽离,体会到现实世界的存在。
手里、确切说是怀里,真的有个人,显然被他弄躁了,眉毛不安稳地皱紧,双唇微张,难受地喘着气。
卧室空调十八度,杜山阑汗流浃背。
他想他是禁欲太久了,近来频频从梦里偷腥,那晚偷尝的吻,竟成为这匮乏宣泄之人生里最珍贵的素材,被他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剪辑成一部又一部小电影,而今晚尤其过火,原因竟是——
这小东西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来!
幸好是梦,幸好没把人惊醒,幸好他和他都不知道他刚刚做过些什么。
杜山阑冷静下来,很快想通缘由:上回见过这孩子梦游,不出意外,这次也是。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些,让时涵的鼻尖能吸到外面的空气。
现实与梦境的差别,有时并非鸿壑,比如这窗帘漏进的星光,轻飘飘地洒在时涵脸上,均匀地抚过脸颊的红潮、嘴唇的绯光。
这是第几次,刚刚成熟的果实,砰一下摔他面前,摔出犹带青涩的饱满果肉,蹦跳的果粒捧起发着光的汁液问话,到底吃不吃!
杜山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魅夜于周遭狂舞,在他眼底投上深邃的乱影。
他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把熟睡的人儿轻轻推出怀抱;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忽然感受到一股拉拽的力量——时涵的手一直抓着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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