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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五朵海碗碗口大的花朵,纤尘不染的雪白花瓣在阳光下随着清风颤颤巍巍的,娇嫩惹人怜爱。
华阳朝陈敬宗使个眼色。
陈敬宗便跳下马,走过去,对那大户道:“你这花养得好,公主收下了。”
高姓大户喜出望外,那样子,倒好像捡了银子似的。
他不敢往车窗里面看,恭恭敬敬地将手里的白釉粉彩花盆递给驸马爷。
陈敬宗接过来,牡丹花轻轻摇曳,白白的两朵大牡丹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晃过。
陈敬宗是个粗人,以前没觉得那些花花草草有何稀奇,这一刻倒是体会到了白牡丹的美,又香又白的,像她。
车门前面,朝云挑着帘子,朝月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盆,趁机塞了驸马爷一张银票。
陈敬宗随意一看,竟是张百两面额,赏的也自然是高姓大户。
他暗暗牙疼,得亏华阳自己就是公主,不然光靠他那点俸禄,还真养不起她。
帘子放下的一瞬,华阳还在路边的人群里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正是上辈子此时早已被湘王害死的陵原县君。
阳光明媚,陵原县君一袭素淡衣裙,面带温柔笑容站在那里。
华阳遥遥地朝她点点头,心情比刚刚收到牡丹更轻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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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华阳他们南下陵州,路上就用了两个月,这次北上回京,依然也是差不多的速度,抵达距离京城最近的驿站时,已经是六月中旬。
那盆白牡丹的花早谢了,只剩绿生生的枝叶,尽管如此,每次停宿,朝云、朝月还是会将这盆花搬到公主的房间,该浇水浇水,该擦叶子擦叶子。
车队入住驿站需要时间安顿,陈敬宗更是与周吉一起,将驿站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以免藏有身份不明之人。
等陈敬宗巡视完毕回来,就见华阳已经沐浴过了,披散着一头尚未干透的乌黑长发坐在桌子旁,正认认真真地亲自擦拭着牡丹的叶片。白嫩嫩一张美人面掩映在绿叶之后,好似那枝叶里重新开出了一朵白牡丹。
她原本好像在哼着什么小曲,瞥见陈敬宗,才停了声,可她神色轻松、目光愉悦,显然心情正好。
陈敬宗便吩咐正要出去的朝云:“准备莲花碗。”
朝云脸一红,低头退下。
一心收拾花草的华阳脸也红了几分,瞪他道:“还在外面,你少胡来。”
陈敬宗在她旁边坐下,喝过茶水,才道:“前面两个月我都没张罗,今晚是在外面过的最后一夜,咱们又单独占了一个小院,你应我一次又如何?”
华阳只看手里的叶子:“你也说了最后一夜,两个月都忍了,再忍一晚又何妨?”
陈敬宗:“我是觉得,明天进了宫,你大概会在宫里住十天半个月才舍得出来。”
华阳:……
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她跟着夫家在外面住了两年多,别说回宫住半个月,就是住半年,陈家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华阳就随陈敬宗准备去了,夜幕一降临,她先躺到床上睡觉。
陈敬宗陪她睡,到了半夜,他自然而然地醒来,捞出东西就来抱华阳。
驿站的床早已有了年头,吱嘎吱嘎地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塌,华阳可不想与自己的驸马闹出这等可能会被记入野史的荒诞笑话,无奈之下,终于肯同意陈敬宗早已肖想多次的那个法子。
窗边有张小桌,桌沿原本与墙壁隔了一掌左右的距离,被华阳一撑,没多久就挨上了墙。
桌子是再也动不了了,桌上的牡丹花盆却沿着桌面朝墙那边一下一下地滑了过去,在夜晚呈现墨绿色的牡丹叶子微微地震动着,看得华阳以后可能再也无法面对这盆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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