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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的地方,点了一颗小痣。
“这颗痣怎么不见了?”
空气霎时静了。
狂风静止,树梢停摇,穿堂风无声无息,灌满心肺,又被缓慢地挤出,涌上一阵难言的酸涩,夹杂着经年光阴,后劲难抵。
半晌没听到回音。
他偏头去看。
戚瑶坐在那里,睫毛不住颤动,红了眼睛还浑然不知,只睁着一双泛着水雾的桃花眼,轻声问:
“你知道是我?”
20/信封
20
其实硬要深究起来, 戚瑶和喻嘉树并不单单是高中同学的关系。
但他们谁也没有提起。
一个以为他早忘了,另一个以为她不想提。
时光朔回,楼下的梧桐树绿了又黄, 黄了又绿,轮转数十个春秋, 回到一切的起点。
社区中学嘈杂不堪。
红橙黄绿青蓝紫, 各种打眼的发色褪去后, 都变成暗淡难看的黄色,混着干枯毛躁的发质, 像顶着一头稻草。
戚瑶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 身后坐的清一色几乎全是稻草。
有抽烟的, 有玩儿手机的, 还有凑在一起打牌的, 时不时骂出的脏话犹如下一秒就要去世, 是临走前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声怒吼。
戚瑶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写作业。
同桌的女孩儿嫌教室吵, 去卫生间涂指甲油, 等到上课打铃了,才带着一股廉价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姗姗来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五根手指,鲜红的指甲几乎从老师面前晃过去, 却没人理她。
“欸, 你毕业之后干什么去啊?”同桌凑过来看她写卷子, 好奇地问。
戚瑶本不想回答, 老教师在台上自顾自地讲课,声音本就不大, 被这么一盖, 几乎听不见了。
她在卷子一角即将沾到未干透的大红色指甲油时及时拽了一把, 拉回正途,淡声回道:“读书。”
她要念高中。
同桌女生嗤了一声,眼底有几分轻蔑,混杂着隐约的羡慕,挪开身子回到自己座位上。
“不就是成绩好点,可以去一中吗。”她不屑或是不甘地吹着自己的指甲,“到时候高中毕业还不是要出来找工作。”
她其实想念高中,但成绩不够好,家里也没钱交择校费,还有个弟弟要养,只好初三毕业后就出去打工。
戚瑶垂着眼没说话,在课本上做笔记,等到下课才递给她一张卷子。
“刚刚去办公室问题,语文老师让我带给你。”
“她说你作文写得很有灵气,”戚瑶顿了两秒,“如果有机会的话,高中还想继续教你。”
同桌女生盯着指甲的动作僵了一僵。过了好久,她眼眶微红,接过卷子,匆匆留下一句谢谢,从后门快步走出去了。
后面的课也没再回来。
不过接下来是自习课了,上不上都没什么影响。
戚瑶写完两张数学卷子,听到窗户外传来隐约压抑的哭声,笔尖在纸上划了一道,再回神时,已经看不进去题。
她顿了片刻,将卷子收起来,拿出夹在语文书的信纸。
少女侧脸恬静,嘴唇紧抿,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地落笔。
——“你说,难道真的有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变成泥潭里的蝼蚁吗?”
信纸是白色,已经写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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