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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正在不自然地发抖。

他急着上前,忽然发觉手上沉甸甸的,赶忙把膳食塞给一旁的奴仆,慌乱道:“主子,奴才先拿衣服压一下罢。”

崔净空却置之不理,他收住笑声,眼睛淡淡瞥过鲜血淋漓的刀口,浑不在意伤势。长腿往里一跨,将欲图窜逃的小姑娘一把拎起来。

冯喜安人小力微,被轻而易举抱起,她在他怀里胡乱扭动,抗拒之意溢于言表,大声喊道:“放我下来,把我阿娘还给我!”

崔净空将她的恶意全数扫入眼中,兀自暗笑:方才真是被寡嫂气傻了,一眼未洞察出来,现在细细一看,这双薄情寡义的丹凤眼,正巧随了他,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寡嫂为他生了个孩子,跟旁的男人半点关系也无。

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女儿,他虽还觉不出什么父女之间奇妙的联系,却肯将对她娘亲的耐心分出一点到她身上。

崔净空心情颇佳地将对方小脸上的血迹抹去,冯喜安却不认账,抓住他送上门的伤手,一口狠狠咬下去,一圈小牙狠厉咬在手背的伤处。

崔净空任由她咬,唇角的弧度忽而扩大,瞳孔颇为兴奋地紧缩起来,好似夜间觅食的蛇,泛着幽深的暗光。

他伸手揪住女儿的后领,往后一扯,动作算不上轻柔,喜安只得松开嘴,这下可好,嘴上、脸上全沾着她爹乱七八糟的血迹,连乌黑的眼珠也好似透着一丝红意。

崔净空低下头,并不欲图给她再擦了,气定神闲道:“你是我的种,该叫我爹。”

喜安瞪着他:“我只有阿娘。”

冯喜安仅仅五岁,动手刺人时却半点慌乱与惊惧也无,血喷到身上,司空见惯,她天生知道人体要害处,动手时只剩可怖、缺乏人性的冷静。

概因流着崔净空一半血的缘故,她骨子里每每叫冯玉贞担忧的疯劲儿恰与生父同根同源,冯玉贞这两三年来,已经很是努力地领她走上正途了。

然而冯喜安同她爹见面的功夫,一下就暴露了本性。

就像崔净空五岁那年同崔三郎前往灵抚寺,半夜滚落山崖,父亲紧紧抱着他,自己摔破脑袋,血腥味引来了山间野兽啃噬。

他嗓中干渴,父亲的尸首渐凉,又冻得他整晚睡不着,那时灵智未开,浑浑噩噩,竟然含了一口父亲头顶流下的血。

饮下之后,原本在他眼中死板的万物纷纷活了过来,崔净空从一团蒙昧中挣脱,香客救起他的第二日,便得以开口说话。

法玄之言并非全无道理——确是父亲献祭了自己,才换来他的神智初开。继承了血脉的冯喜安也并无不同,都是喝生父的血的怪物。

冯玉贞这种良善本分的女人,命宫中偏偏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煞星,上一世无辜惨死,此生也不得安宁。

父女两人俱一手一脸的血,狼狈不堪,崔净空将挣扎的孩子放下,命田泰寻个舒坦住处,给好生伺候着。

把和主子天生不对付的小主子安置好,田泰才寻来医师,急急为崔净空包扎伤处。

那郎中额上冒汗,这位大人手背的伤处堪堪止住血,却在控制不住地抖动。伤处不容乐观,虽没有洞穿,却不知割断了哪根筋,日后怕是拿不起重物,写多了字都费劲。

医治伤处整整用了两个多时辰,崔净空等的有些烦躁。

他将郎中的医嘱抛在脑后,只田泰给惦记着,这时候他没空去想可能会废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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