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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挂上去的?无论如何,总该有些动静,她明明每日足不出户,就窝在府里,可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半点也不知晓。

正房呆得没趣,遂穿过中堂,走到书房,先前崔净空犯浑,还想把她抱起来,走到此处在桌子上胡闹。想起两个人极为荒唐的那几天,脸蓦地烧红了。

为了掩饰,她拾起书案上的毛笔,倏忽间想起那本延期归还,却因为后半本纹路繁复,总记了又忘的书。

要是能画下来,存放起来慢慢看就好了。只是她不会用笔,也不敢在这方白纸上乱写。冯玉贞寻到一些趣味,笔尖点清水,只写着玩打发时间。

正得趣,一只温热的手从后牢牢攥住她持笔的手,在冯玉贞手里东倒西歪的毛笔,一下便宛若生出脊骨似的挺立。

崔净空清浅的呼吸贴在女人耳根,他领她沾取墨汁,亲手握着她,在不染纤尘的宣纸上,肆意挥毫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第48章 长命锁

冯玉贞没有回头,瞧着纸上两人一同写下的字,她不识字,这些笔画间的韵味对她而言如同对牛弹琴,她窘迫地问道:“这是什么字?”

“玉贞。”

“……嗯?”她愣怔住,转而才明白过来:“我的名字?”

冯玉贞不识字这事不稀奇。反倒说,乡野之间的无知村人才叫寻常。文字都是不可理解其意的天书,终其一生也不会握住哪怕一次笔杆。

那些备受推崇、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只在口头相传一些经验,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青年笔锋遒劲有力,尾端锋芒毕露,就算冯玉贞会写字,她这样性情软和的人大抵也同这种字相差甚远,概因棱角太过锋利,极易戳伤表皮,流出桃红的血来。

她轻声赞道:“真好。”

青年轻应一声,薄唇不察间弯起一个弧度——类似的称赞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在外人面前只觉得司空见惯,连眉毛都不抬一下。

但从寡嫂嘴里说出来,自是不同的。崔净空也不想想冯玉贞到底看不看得懂,只是一句漂亮话便顿感心情明畅。

两臂将人扣在书案之间,教她如何握笔,女人动作生疏,却神色认真,像是这方宣纸,任由他在上挥毫泼墨。

崔净空从中获得一点快意,继而又全神贯注,领着她重新写了一遍,这次落笔极为缓慢,问道:“记住了吗?”

他松开手,冯玉贞就在一片苍白中踽踽而行,忽轻忽重、深浅不一的墨迹逶迤到身前,稚嫩无序的笔画也逐渐成了字。

只是和崔净空的形成鲜明的反差,像是衣衫褴褛的乞丐闯入了一座华美宫殿里,格格不入。

无地自容,冯玉贞正要急急撂下笔,身后的青年淡淡道:“嫂嫂头一次写,不必妄自菲薄,我倒觉得初具形意。”

“果真?”冯玉贞被他的鼓励激起勇气,犹豫片刻,忽地笑了笑,小声道:“我其实认得三个字。”

墨迹渗透纸背,三个熟悉的字眼扭扭捏捏趴在纸上。腰间一紧,崔净空俯身下来,展臂揽住女子纤弱的腰身,低声道:“嫂嫂会写我的名?”

冯玉贞心头一紧,方才已然备好说辞,侧头细声慢语回他:“说起来也怪我,只是偶尔闲来无事,翻看你留在书案上的书卷,瞧着上面都有这三个字,猜测是你的名字,看地多了,也就会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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