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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闻言,心下一动,过了半晌才回她:“不急,没什么要事。”

这自然是假的。实际上,这几日事务繁多,他早出晚归便是这个原因。

总归倚仗了别人,免不得要还债,因而近日才忙碌奔走。受制于人并不好受,对崔净空而言更甚,他万分憎恶遭受他人桎梏。

倘若按照没有遇见冯玉贞之前的设想,首选稳妥,钟济德这棵老树虽老迈昏庸,然而毕竟根基深固,不易动摇。在他尚未于朝堂脱颖而出之前,无疑为上上选。

可意外就是,他未料到怯懦的寡嫂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如此一来,原先的设想里,他不免要因为落榜,往后推迟三年,再等第二次秋闱下场。

然而他等不下去——三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了,足以寡嫂察觉一些蛛丝马迹,足以发生巨大的变故毁坏冯玉贞对他不算深厚的情意。

那些隐患如同山洪,由不得半分差池。因而他选了另一条路,由此不得不付出代价。

可是,明明一切按照他的预想而前行,他却觉得有什么在脱轨。

譬如现在,明明已经把她抱在怀里,密密亲吻,坦诚相见过,却还是觉得不够。

怪异的地方就在这儿,明明理智告知他不行,再沉浸在温柔乡里,要事就会被耽误。脚下却不听使唤,非要走一遭看一看她,看完了又坐在床边,好似望着这张清秀的脸,才能勉强觉得缺口被填满。

冯玉贞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撑着床,想半坐起来同他说话,崔净空见人神情难受,干脆让她依在自己身上。

“疼得厉害?”

崔净空伸出手,轻揉着她的腰,低声问她。

青年说话时胸腔震动,腰上的手温热有力,温度透过衣衫,安抚酸疼的部位,明显舒服了许多。

冯玉贞缓了一口气,她想起什么,开口问道:“空哥儿,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崔净空闻言却觉得新奇,冯玉贞很少打听他的事——就像是一个克己守礼、将自己困死在伦理中的木头人,从不过多深究小叔子的事。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被询问日后前程,崔净空大抵一语带过亦或是直接不答,这让他有种遭人窥伺的感受。

可在冯玉贞面前却不是,崔净空没来得及细琢磨这些微妙的差别,一遍给人家乖乖按揉,嘴上如实道:“明年三月参加春闱。”

冯玉贞有些诧异:“这么快吗?”

话本里崔净空科举考试跨越了将近五年的时光,恰好在他加冠那年金榜题名,自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疏朗俊俏少年郎,话本里已经算极快的了,怎么这一世更要惊人?

“只是凑巧,恰好院试之后第二年就赶上秋闱,春闱又在秋闱转年过来。”

崔净空向她解释完了,看着她领口紧束,总觉得这些卡着脖子喘不上气,伸手要替她解开。冯玉贞却按住这人骤然间落在她颈上的手,眼中划过一丝嗔怒,羞恼地暗想,这人怎么这样不知节制?

他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冯玉贞生出误会,却只觉得有趣,于是并不反驳,反而探入衣领,在细滑的皮肤上掠过,继而顺势低下头,两唇相接,勾她的软舌。

这人……

明明说正事,又莫名其妙干起这档子事。

她胆子大了些,拿拳头锤他肩膀,这点小打小闹聊胜于无,崔净空才肯放开她,闹着闹着真动了意,抱着人冷静一会儿,平复下来才道:“最迟明年夏日,嫂嫂便要随我踏上去京城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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