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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优哉游哉,心里却实在憋着一股子焦灼怨怼的怒气,远远地望见天上飞过的落单的大雁,又扳着指头数枯树杈上蹲着的麻雀。半个时辰过去,半山的麻雀都要给数完了。
巡逻的小兵来回两三遍,回回见他家将军作法似的,专注地瞅着某处,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头也不歇着——翘成了兰花状。
莫不是中了邪了?小兵正这样想着,忽然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登时紧张起来,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他往声源处望了眼,只见来人穿着一身灰不拉几的袍子,袖口挽在小臂上,露出来的那截手臂并不白——上头不晓得沾了些什么腌臜玩意,黑乎乎的。猎猎晚风吹开胡乱束起的长发,一时之间那人的脸雾里看花似的,瞧不真切。
小兵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正欲抬步上前,却在此时听见身边的将军气定神闲地开了金口。
“不晓得是从哪个旮旯里爬出来的土蛤蟆,忒脏!”
显而易见,他家秦将军并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
小兵谨慎地抬起眼皮瞅了将军一眼,小心开口道:“将军,要不……属下将他轰走?”
这小兵是新来的,察言观色的功夫十分了得,自以为再没谁比自个儿更加谨小慎微的,却不料立马遭了将军一记白眼,一脚给打发走了。
陆衍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却先一步到了:“唷,是哪家的夜归郎,当得起小将军这般风露立中宵的喜欢?真是好大的福气!”
秦弼“哼”了一声,心道,不就是你这天杀的祸害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想着,他转身便掀开帘子要回帐子里去。
他转身的一刹,陆衍瞥见他的侧脸——果然恼了。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冲着秦弼的背影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惜哉叹哉!如此良宵,小将军确定要独守空帐么?”
秦弼的脚步恁地停住,一个念头猛然冒出来:老子等了他半宿,就瞧一眼,岂不吃亏?
陆衍哪晓得这道貌岸然的将军铁肩之下的一颗心其实促狭得很,此时算盘正打得哐哐响。他只看见秦弼顿了片刻转过身来,那张脸上分明隐忍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秦弼幽幽地盯了他半晌,陆衍发笑道:“小将军,怎么跟讨债似的。我可没欠你钱啊。”
“土蛤蟆。”秦弼扯扯嘴角,惜字如金地骂了句。
陆衍:“……”这娘养的黄花将军。
“这身蛤蟆皮,你麻溜地扒干净了再滚回帐子里去。”秦弼道。
“小将军,你若是我媳妇儿,这身衣裳随便扒,扒干净都成,”陆衍说着,挨近了秦弼,十分欠揍地笑了两声,语气轻佻道,“可你不是啊。”
陆衍拿他消遣,恬不知耻地又补了一句:“小将军,我还得守身如玉呢。”
这话还带着小尾音,毫无预兆地在秦弼耳郭上挠了一下,他那败絮其中的心思登时一发不可收拾。他心一横,像只不怕死的王八,猛然离了背上的壳,不管不顾地伸长颈子,咬住了目标——他钳住陆衍的手腕,死死地。
陆衍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拽入帐中,满嘴的“泥腿将军”呼之欲出。
进了将军帐,陆衍活生生成了待宰的鸡,秦弼一边嫌他脏一边骂骂咧咧地拔鸡毛。
陆衍十分不痛快,嘴一漏,溜出了一句:“呵,衣裳都扒了,有胆子再动手摸两把呀。小将军,你敢吗?”
秦弼面色晦暗地瞧了他一眼,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陆衍满面春风,笑吟吟地挑衅他,倒是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志气。他十分为老不尊地伸手拍了拍秦弼的肩膀,那只手烙铁似的,甫一落到肩上便激得秦弼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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