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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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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一生别想有如意日子。”

岳瑾迎着风,放纵自己骑马驰骋在旷野之间。他反反复复地问自己,问别人,究竟何去何从?

“解之渊。”

解之渊上赶着受刑的模样让岳瑾哪哪儿都不舒服,心里堵得慌。回绝了一次又一次,他方才发觉,并非客气或者回护,解之渊是真的不想活了。

岳瑾说:“你执意如此,我便不会管了。”

解之渊还是微微笑:“好。”

被这个笑容刺痛,岳瑾只觉得碎裂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从知道解之渊身份那一刻起,他费了不少功夫,搜集来的罪证足以把当政的那些个伪君子送上青史的刑台。

岳瑾就是最好的证人。

岳瑾说:“我能接受你要去死,但是我绝不能接受你要带着叛徒的骂名去死。”

真正的解之渊,应当是那个一生心比天高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鲜衣怒马穿行在大漠的孤烟之下,而不是史书将用寥寥数笔记录的罪有应得的逆臣贼子。

岳瑾想,火刑架不是你要去的地方。宁可死在战场上,也要站着任刀剑刺穿心脏。

然而可惜的是,在这一点上,岳瑾确实完完全全错估了解之渊。

他只听见解之渊用很平静的声音说:“我从来不在意名声这些东西,不是因为我道德多高尚。于我而言,整个纪朝乃至世界,都不过大些的笼。关得紧些,在京城,行止由人束缚监视;松些,到了边疆,能见一次万物的样子。”

“或许我救了不少人,”解之渊说,“但不必为此高看我一眼。”

无所谓愿意或者不愿意,也无关信仰,无关意志。只是生而为“解之渊”所必要履行的义务。为了这个好听的名字而付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岳瑾没有回应。

他好像在听,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简简单单地站着。无声地,青松似的站着。

顷之,解之渊喃喃叹息:“也许……当初走出来时,还是有些替百姓摆平苦难的念头的。上位者的过错,归咎到民众身上是妄加。”

岳瑾笑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惜命。不惜自己的,但是惜别人的。即便背负了沉重到难以启齿的苦痛经历,解之渊依然没有丢失心底的柔软和悲悯。

这是多难能可贵的一个人,他想抓住的人。

岳瑾道:“你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解之渊歪歪脑袋,俏皮道:“愿闻其详。”

岳瑾从他六岁入学讲起,讲他的故事。讲到后来主动退出竞争把自己活成个闲散王爷,苦笑着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太窝囊?”

岳瑾的心路历程解之渊不得而知。他坐在城墙上想了什么,决定了什么,也已经成为无法更改的事实。现在这样的岳瑾就在他面前,比他更像是等待判决。

解之渊轻轻摇头:“我比你更窝囊。”

谁也别看不起谁。

你没勇气站出来政斗,我也没勇气留下来活着。

岳瑾极尽温柔地抚摸解之渊的发顶,一如当年慈爱苍老的父亲。

怪,保不住;王朝,救不活;而仅仅一个解之渊,居然也拦不住他走向终结的脚步。岳瑾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却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淹没。那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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