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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法的原因锁在京城,不能出去半步。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了为什么,直到有人带着陈旧往事的回忆一起闯进他的日子,给那道伤带来新鲜的刺激。
归根结底,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也许就是报应吧。他本应该被一个阴谋的秘密束缚在京城五十年六十年,直到入土;而一开始就被精心培育的恶果解之渊应当投入他的命运里,被捧成神,再重重打入地狱。
岳瑾张口无言。
“解之渊。”一个名字就耗尽了他的力气,“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
解之渊摇了摇头。
岳瑾不死心,“我还没问……”
他愣了。岳瑾看着解之渊的口型清晰而坚定地凝成了一句话。
“都是假的,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解之渊温和地回答,像过去面对所有人一样温和地微笑,“岳瑾,小昱王,小王爷,走吧。别来送我,刑场戾气太重,别叫你闻到我身上的腥味。”
不知为何他突然看穿了解之渊,对上了他的目光,甚至仿佛偷到了他的记忆。岳瑾感觉到了自己浑身被鞭打的疼痛,鞭子里缠的铁丝扯开一层皮肉,血珠滚出来汇成水洼,把人口鼻压在里面。
被狱卒带着离开的前一个瞬间,岳瑾恍惚地想,解之渊的眼睛里到底装着什么呢?
怪也有很多种类。有的长着如鸟类的翅膀,有的浑身披着鳞甲。有一些能吐火吞烟,呼风唤雨,也有一些生来带着瘟疫,见则天下大乱。
怪终究只是长得有点像个人。
解之渊是一个另类。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小怪物为什么在笼子里,在一群咆哮发狂的同类中间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人言,为什么温顺得像最听话的奴隶,又凭借记忆里的只言片语推测出了外界的模样。而他的眼睛,只要他想,就可以把投入视野的所有生灵化为黄沙。
怪都是养来做秘密武器的。它们比那些驯服帖的猛兽更致命,当一切外敌都比不过怪的一个吐息时,他们的江山也就稳了。
这只近乎奇迹的怪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所幸一切还在控制里。这个聪明而有用的非人被编排了身份送到了边疆,许多眼睛盯着他,经过严格训练和控制的他只要离开饲主的药就会彻底失去行动力,而摘下眼罩时需要更多。
怪被剜下了零散在身体上的羽毛和鳞片,变成了解之渊。
解之渊学会了不依靠眼睛做一切事情,天赋让他无师自通了杀戮,能带兵打仗,甚至比那些吃空饷的将领更震慑黠人。解之渊又逐渐被一双双手推成了解将军,被扔进了长达六年的权网阴谋。
在声色犬马中被掏空的大纪打不过黠族的侵袭,解之渊带着五千人击败十万敌军的神话更是一个谎言。那是他背后的人要他摘下遮挡,用属于怪的那双罪恶的眼睛,为大纪扫清障碍。
如他们所愿。在解之渊冲锋的时候,敌军被那诅咒击中化为乌有,而那五千人,是为了掩盖真相的牺牲品。
解之渊一生见过两次天地。他从朔北的冰雪里诞生,在西南的荒原里迎来他既定的缓慢的死亡。
他真的不在乎,从他意识到自己是什么的那一刻起,灵魂和身体就已经分离开。他不是人类,不是怪,不在这世间任何一处,他是控制这个躯壳的傀儡师,看着自己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过客,参与进无关死活的那些人类的勾心斗角里。
直到岳瑾在寻找自由和同类时,漫不经心地把他的灵魂抓在了手里。
解之渊短暂地活了过来,变得贪婪不知足,任性妄为又大胆,然后在挣扎里迎来结局。
岳瑾又来过几次。他每次都显得很疲惫,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解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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