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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是在撒娇，秦格昭没绷住笑，唇就落在人头顶上，一直没撤开。

蛄蛹着蛄蛹着，洛山泽忽然想起件事儿，他扒拉出被子从秦格昭怀里离开，随后捧着一大盘子食物跑回来。

在宴席上瞧见这些美味佳肴，洛山泽便吩咐人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同品级的食物和美酒。

情商够高的人在这时候应该会表示惊喜，感谢。但是情商时高时低的秦格昭看到这些东西，第一反应却直男到不行。

他非常认真地跟洛山泽探究这个他思忖了很久的问题。

“我不饿也不困，洛洛，你会觉得饿或者困吗？”

洛山泽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附和：“我也注意到了，如果不去意识这些事，我似乎不会觉得困乏或是饥饿。但是疼痛是真实的，每次疼痛之后我都会止不住的疲惫，为了修复这种疲惫，我会本能地选择睡觉。”

也就是说，即便他疲惫不堪，只要他不去想，就不会觉得困。

看着准备好的食物，洛山泽又继续说：“但我觉得不能因为感觉不到就放任它，万一我们的身体就需要这些能量呢？哥哥你多久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要真说起来，从进本开始他就没吃过东西，也没睡过觉。

少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把盘子向前推了推：“快吃吧，吃完之后抓紧睡一会儿，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被命令了的秦格昭点点头，直接低头啃起大肉。

当他俯身抓羊腿的时候，洛山泽便瞧见他右肩之后有一块长长的伤口。很细很长，动作时鲜血一点点渗出，但似乎因为伤口太小，秦格昭压根儿都不知道他受了伤，又或者这点东西对他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

洛山泽看着那块小伤口沉默。

有些事他一直逃避着不愿意去想，但它们就摆在面前，即便洛山泽不去面对，它也不曾消失。

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他现在的分数比新手好不到哪去，就算学着从前那样，每个月开支线刷满上限，拼死拼活也需要花到六年，甚至更久。

一个六年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洛山泽很清楚自己其实承受不起第二个六年了。

他不想闯了……也不是那么想活。

刚睁眼的时候，他劝自己保持理智，能重新活一次，这不是谁都可以享受的特权。但这只是一个借口，是他试图驱散绝望情绪的打出的理智牌。

然而他即便能欺骗自己的大脑，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所以他把弄死那群背刺自己的王八蛋当成走下去的借口之一，虽然很痛苦，但仇恨确实起了一些作用。

而秦格昭和其他几个伙伴对他倾注的温柔虽然像水一样暂时地把他从深壑中托上来，让他拥有仇恨的同时也拥有爱。

看，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但洛山泽心里也始终明白，这些温柔和借口都持续不了太久。

他们的分数已经超过几十万，再有个一两年应该就可以离开了，那到时候他又会是一个人。

还是幸运的话，未完成的仇恨可能推着他再走一段路。

但在那之后呢？

就像他曾经和秦格昭说的那些话。

不是每个人都期待活着，期待明天。

可是，他看着那块伤，联想到秦格昭在斗技场上厮杀，想到何毕骂骂咧咧去跟讨厌的人喝酒，心底满是难以遏制难过和……欣喜。

有人希望他活着。

洛山泽真的不是爱哭的性子，然他垂下眼眸，才发觉视线不知不觉已经模糊了。

难得没有用这些眼泪去博取同情的想法，他默默攥紧被子盖在脸上，缩回秦格昭怀里。不管他吃东西方不方便，反正就是不愿叫对方瞧见。

任由眼泪一颗颗滴垂，砸在画满金纹的腿面，随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