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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的去死,到现在,我依然这么想,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账。对你——温鲤——我是保护过的。”
温鲤恨到要发笑的程度,她别开眼睛。
江应霖拔高声音,强调,“我保护过你!”
狱警叫了声江应霖的囚号,提醒他注意纪律。
江应霖眼底泛红,一手撑在玻璃上,“江瑞天对你下手那天,是我拦住他,是我救了你。也是我打开书房的门,放温祁进去,给了她报仇的机会。不然,你们姐妹两个肯定会落在江瑞天手上,被他利用,生不如死。”
最不愿回忆起的那些往事,被江应霖牵动着,再度朝她袭来,温鲤似乎又闻到了涂在毛巾上的麻醉剂的味道。
她扔下对讲器,起身,脚步慌乱地朝探视室外面走,恨不得堵住耳朵,再不要听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特制的防弹玻璃,隔音效果良好,江应霖握拳砸在上面,歇斯底里地吼:“温鲤,我救过你!”
他用尽全身力气,穿过玻璃,透出来的声音,却细弱蚊哼,风一吹,便散了。
江瑞天出事后,江应霖在芜城伏击陈鹤征,到他被捕、宣判、入狱,漫长的时间里,江应霖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温鲤,或者说,她不见她。
那位远房叔叔找到他时,江应霖立即心动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见到温鲤的最后机会。
最后的,机会。若错过,就不会再有。
有些话,他必须当面说给她听,希望她能永远记住——
鲤鲤,我保护过你。
他是个烂人,跟江瑞天一样烂,唯一一点人性,唯一一点不那么烂的地方,他都拿出来,给了温鲤,给了曾让他心动的人。
狱警闻声闯进来,将失控的江应霖按到在地,他的脸埋进尘土,淹没一切表情。
*
监狱门外,长街空寂,两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其中一辆是杜鑫彭的车,温鲤认得,而另外一辆——
她移动眼珠,看过去。
秋天快到了,阳光格外烈,落在陈鹤征的肩膀。他背倚着车门,身形修长,黑色的衬衫长裤,平添一份挺拔,一份历练与沉稳。
他听到铁门开启又合拢的声音,目光抬起,敏锐地递过来,瞳仁之中一片暗调的深,似夜空,似海洋。
长街无人,光影浅淡,温鲤隔着穿行而过的风,视线与他对上。
时光忽然变得很缓慢,恍惚的,也轻盈,温鲤觉得她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那个孤身离开唐和总部大楼的日子。
她刚刚没了亲情,又亲手断送爱情,自此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回忆与现实交替纠缠,双倍的感慨,双倍的痛。
泪水决堤的冲动涌上来,跑过去,拥抱他,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感知。
于是,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温鲤用尽全身力气抱他,蓄满眼眶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外溢,落在陈鹤征黑色的衬衫上,也落入他的衣领,打湿他的脖子。
风吹啊吹,吹乱头发,也吹红眼睛。
温鲤紧攥着他身上的衣服,不肯放手,嗓音又哑又湿,叫他:“阿征。”
陈鹤征的手臂有些冷漠地垂在身侧,并没有搭在温鲤的背上,他低下头,神色不甚清晰,问她:“江应霖吓到你了吗?”
温鲤心里塞满太多情绪,只能先挑最要紧的跟他说:“去查江应霖在牢里使用的账户,买消息的人,有转钱给他。梁竞或者叶清时,肯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狐狸都有尾巴,只要抓住了把柄,迟早能连根拔起。
说完那些,气氛忽然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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