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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虫一类想修成真龙很难,多半是修不成的。要是修成了可不得了,连死敌也能捉来吃。不过在修成前,犼便是鳞虫的克星。

克星……

厉蕴丹:“谢此恒,你说要送我犼骨刀匣,想必是见过犼的。”

他没否认。

“那你能把犼的模样画下来吗?”厉蕴丹一肚子坏水,“你说,我要是把犼的画像扔进蛇佬招财局,那局是不是做不成了?”

谢此恒:……

对风水大阵的破局一道,谢此恒素来一剑破万法,还真没想过谁能克死谁的法门。他虽然觉得这法子不太妥当,但看在那方空荡荡的琴包的份上,终是点了头。

到底是欠了她的。

“可有纸笔?”

“有。”厉蕴丹没想到买的纸笔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她当即就把黄纸、朱砂墨和狼毫笔放在桌案上,示意谢此恒将就着用。之后便溜进盥洗室洗漱,还泡了个热水澡。

听着满耳朵哗啦啦的水声,谢此恒颇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他提着笔悬空顿了会儿,直到一滴朱砂滴上黄纸,才觉失态。

刀修都是一个样,做什么都不知避讳……

前有刀魔赤身狂追妖兽三千里,说是那畜生叼走了他的衣服;后有刀狂赤膊入城卖西瓜,说是生活艰难混不下去。到现在,一个新出炉的刀修压根没拿他当男人看,竟只隔了一堵墙便洗起了澡,实在是不可理喻。

罢了,毕竟是刀修。

静心凝神,谢此恒落下笔。

但没想到厉蕴丹出来得快,她着一身里衣爬上床,按他说的法门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去感受气在天地与人体之间的交汇和流转。

可不知是房间太小还是气温闷热,属于沐浴露的香味渐渐充斥了整个空间,就连谢此恒也觉得有些闷。

料想是静不下心了,他干脆搁下笔去开窗。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窗帘刷拉一开的档口,玻璃窗外头忽然挂下来一只吊死鬼。乱发突眼、白裙染血,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谢此恒:……

于是,今天仿佛走了背运的剑修拔出剑,一剑刺死了鬼,连吊死鬼的绳子都没放过。

很好,这会儿静心了。

……

打坐一晚,神清气爽,厉蕴丹从未感到这般松快过。

就像沐浴在暖阳的光辉中,连一身硬骨头都快炖烂了,每一条经络如有呼吸,在真气流转时渐渐苏醒。它们打开一个个闭合的节点让气流经,滋养她的五脏六腑,疏通她的上中下丹田,又聚焦在她的下丹田处,汇成一片颜色澄澈的气海。

舒泰至极,难怪世人都想做神仙。

吸纳一缕晨起的紫气,吐出一口彻夜的浊气。厉蕴丹正要起身换衣,忽然记起室内还有个谢此恒。

此时,他正在另一张床上打坐,大抵是察觉到她“醒”了,他也缓缓地睁开眼。

厉蕴丹指了指盥洗室:“我先?”

谢此恒右手掐了一个诀,只见一抹白光闪过,他从头到尾都变得清爽非常,甚至连身下的床铺也跟着沾了光,变得纤尘不染。

他随即起身,道:“这是清身术。”看向盥洗室,“你去吧,我不用。”

厉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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