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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说放不放得下任祺安,现在他都已经有些不舍得虎宿的大家了,不愿意就这么一走了之。

程宛蝶微笑着看了他片刻,突然抬手,用纸巾擦了擦他脸颊的眼泪:“别难过。”

“你笑起来最好看。”

那个人总是和程宛蝶说,她笑起来最好看,可程宛蝶一直嗤之以鼻,觉得身处地狱,即便笑也是苦的,又何必自欺欺人。

可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人仍用尽仅剩的所有气力,那样偏执、固执地碰碰她鲜少上扬的唇角:“最后一次,能不能让我再看看你笑的样子…”

那个人还在时,她虽鲜少笑,但每一次笑都是发自内心。

那个人走了,她的笑就真的只剩苦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把这些迟来的笑,补偿给了那个再也没机会看见的人。

而现在,她不想让凌子夜的笑也被偷走。

任祺安没回房间,只是去了花园,坐到长椅上望着满园的蔷薇发怔,随即点起支烟。

这会儿风大,风抽一半,他抽一半,没抽几口就燃尽了,他便又点起一支。

他也发觉凌子夜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花园,每次自己带他来,他总是显而易见的兴致不高,而自己不带他来,他就绝不会踏足,也不知是不是谁和他说了什么。

非要说的话,任祺安从未有意把任何人当替身。只是大抵,心里装着莫以微,他便总是会因为别人与莫以微的相似之处而动心思,过后发现相似归相似、他们与莫以微终究不同时,又很快丢到一边。

而凌子夜不同。

很难说清,或许是已经厌倦了在别人身上找莫以微的影子之后又失望,总之任祺安就是一时脑热,把这个和莫以微半点都不像的凌子夜带了回来,却没想到凌子夜对自己,也与之前那些omega对自己不同。

他可以不爱之前那些只是与自己玩玩的omega,可是他不能再只是和这个真心对自己的凌子夜玩玩。

任祺安不是不知道莫以微还会回来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向前看,可这么些年来,爱莫以微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等莫以微回来也成了一种偏执,说到底,他放不下的不是莫以微,而是自己的执念。

他总是会想起那时的莫以微,身处黑暗却仍尘埃不染,历经苦痛也仍肆意盛放,是开在地狱的浴血蔷薇。

长一副浅淡清秀的面孔,莫以微的性格却颇为张扬热烈,对谁都热情又外放,但凡是一个训练区的alpha,当年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好感,而这其中,他与简弈心和任祺安走得最近。

他们并肩作战、互相照顾,成为彼此在这地狱唯一的慰藉。

任祺安对莫以微并非一见钟情,而是在那些年相依相伴中的日久生情。

“祺安,弈心,如果有一天可以离开组织的话,你们想做什么呢?”

一个火烧了云的黄昏,莫以微靠在训练场的栅栏上,那么问他们。

“我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方向。”任祺安说,“非要说的话,如果可以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正常地上幼稚园,升学、念书,才有资格谈未来规划。”

莫以微苦笑:“这样啊…”

几天后的十五岁生日那天,任祺安在自己房间的桌上发现了一摞课本,从世界史到文学,从数学到生物学,他从那一张张薄薄的、印满图文的纸页中看到了与自己素未谋面的世界,看到了他人生本该可以有的,无限的可能性。

要说是谁默默为他做了这些,他自然不会相信是那个万事万物都不入眼的简弈心,而莫以微心思细腻、性子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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