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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然后反身背起尼禄。他望着夜空辨别了一下方位,朝着记忆中贫民窟的方向疾走起来,想要快些找到一个至少能挡风的地方生起火。

这画面不得不说十分诡异——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兽人,背着一个面无血色的智人,胸前还挂着一颗兽人的头,如果有人在这深夜里遇见他们,必定会吓一跳。

可惜没有人,赫尔格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任何亮灯的地方,只有无尽的荒野浅滩。尼禄贴在他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赫尔格不敢停下,他怕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就会发现背上的人已变成一具死尸,他甚至不敢多想。

日出之前的天色黑得瘆人,城外的夜空少有光学辐射,整片天幕浓墨绵延,仿佛太阳永远不会再次升起一般令人绝望。终于,赫尔格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一栋小屋形状的阴影,他提起精神,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

这屋子已被荒废了很久,实在是破得够呛,墙皮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砖块和用以充数的破布草根,墙角屋檐满是蛛网和霉菌。窗户则没有一扇是完好的,只有残损的窗框,全都漏着风。但这里好歹是个四周有墙、头上有瓦的地方,赫尔格把尼禄轻轻放下,转过身准备生火——但这也很不容易,所有东西都反着潮气,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任何助燃剂。他划拉了一下墙角壁龛里的灰烬,原来的柴火都已烧尽了,只剩一团焦黑的渣。

所幸赫尔格自小便是在潮湿的环境中长大——家乡的雨季一次可达三个月,湿度长时间保持在百分之百,要在这种环境下生火对于他而言应当算是小菜一碟。但赫尔格还从未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焦急,他拿着匕首出门,很快便抱了一摞树皮木枝和艾蒿回来,进门时踩到二人流下的水渍还差点摔了一跤。他将木棍虚虚的架出一个中空的三角状,把捡来的树叶松松地铺在上面,墙洞里扒拉出的干草扯散揉团,再顺手用藤条做了一把简易的取火弓。由于太过紧张,他绷着藤条好几次都绑不住,还错手拉断了一根。赫尔格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

一小会儿之后,青烟冉冉,火总算升起来了。

赫尔格把二人的衣服脱掉挂起,将尼禄冰凉光裸的身子搂在身前,凑着火光坐着。弄到现在,赫尔格自己也很累了,但是他片刻也不敢睡——城内状况堪忧,城外局势也不明朗,在黑暗的森林之中,火光就像靶子,不知道会把什么东西吸引来。

尼禄双目紧闭,在梦魇中不安地挣动,他胸前那一道长长的伤疤被明灭火光映得通红,突兀地横跨于苍白消瘦的身体上。他肩膀上如今又新添了一处枪眼,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发涨,没有任何可以给他消毒的东西,赫尔格不忍看。

这两处伤源自尼禄惟有的两次出城,分别是跟着赫尔格兄弟俩,没有遇见他们的话,尼禄至今仍是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孩,能够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

赫尔格前前后后补了两次柴,总算把离火源最近的衣服烤干了,他先给尼禄穿上,然后又喂了他一次血。

天幕泛起鱼肚白之时,尼禄在病弱中发出了无意识地呻吟,那声音听着就痛苦万分。赫尔格瞬间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会儿。他手一探尼禄额头,这次到不再是冰凉的体温,却反而热得惊人——尼禄开始发烧了。

火堆已经熄灭,余烬还徐徐冒着烟,尼禄浑身上下的皮肤滚烫,赫尔格原本就没放下的心顿时揪得更紧。他已经给尼禄喂过好几次血了,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血究竟能有多大的用处,但看起来至多也是吊着一口命罢了。

赫尔格忽然发现自己无计可施了,他一刹那间感觉非常、非常的无助。

来个人吧!随便谁都好,赫尔格默念着,智人也好,兽人也好,来个人帮帮他吧!

可惜并没有别人,城外的流民区本就分布得稀疏,大部分坐落于靠近十区闸口的边境,在经历了一翻动荡和连夜轰炸之后,人们早不知跑到哪去了。

“尼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赫尔格半跪在他身前,“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样会让你好一点?”

尼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几个音节,赫尔格辨认出是“抱我”。

赫尔格立刻将他搂在身前,他的手微微颤抖,摸着尼禄的头发:“你需要什么药?我现在就去找,不管是去贫民窟也好,还是回城市里也好……我都去给你找来。”

尼禄却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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