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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上任后的第一把火便要烧向燕家。
是了。
曹全想,郑韫乃燕知鸾的心腹,谁能比他更了解燕氏一族的短处,邬宁提拔他,是要用他对付燕家。
纵使满心的不情愿,曹全也要老老实实听从郑韫的吩咐办事。
朝廷将要变成没有刀光剑影的沙场,而他早已穿好甲胄,旗帜鲜明,若仗打输了,他必死无疑。
眼下可不是搞内讧的好时机。
曹全收起怨怼,领命退下。
郑韫在原地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然拔出长剑,寒光一闪,剑身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顾”字。
字刻得歪七扭八,一笔一划皆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事实上,燕知鸾刻字那年方才七岁。
郑韫仍记得她将这柄剑交到自己手里时温柔的神情,以及那句“你该恨我”。
倘若没有燕知鸾,郑韫应当是长在伯爵府里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应当是有慈爱的父母,有温柔的兄长,有无比顺遂的一生。
燕知鸾给他一家带来灭顶之灾,也毁了他,却在临终前,将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邬宁托付于他。
作者有话说:
又短又晚,啥也别说了,我自罚三杯
第49章
邬宁的生辰是二月初二,和燕知鸾的忌日相隔不远,于情于理,都不应当大肆操办,只是吃碗长寿面应个景罢了。
可大臣们却不能敷衍了事,在邬宁生辰当天,百官皆要入宫进献贺礼,有那一贯爱曲意逢迎的,早在半年前便琢磨起该送什么好了。
但任凭怎么琢磨,都逃不过那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是些玉石瓷器、字画金饰而已,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邬宁还要装作感兴趣,将那些贺礼仔细赏玩一番,末了说一句“慕常君送的香皂最得朕心”。
于是慕徐行在邬宁生辰这日大出风头,香皂也跟着倍受注目,即便不清楚这东西究竟好在哪里,可陛下说好的,那一定是好。
翌日初三,正赶早朝,少府司当朝请奏,要将香皂拿去坊间售卖。
少府司掌管天子私用,说白了,是专门给皇帝管钱的,偶尔也会设法替皇帝敛财,而他有任何动作必然得事先与邬宁商量妥定,既为圣意,哪个不识趣的会反驳呢,何况,只是区区一个香皂。
真正让官员们忌惮的,乃内廷鸾司卫。
不足一个月的功夫,鸾司卫便隐隐有了独成一派的势头。鸾司卫设在内廷,以宦官郑韫为首,只听从邬宁一人差遣,在京中办案无需经过监察院、京兆府、刑部,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这等权力,甚至越过了相府的小朝廷。
燕贤门下的大臣无不感到惊惶。
他们后知后觉的醒过神,从邬宁为着一个荷包提拔陆文晏,到在朝堂上痛斥谏官心中无民,再到把郑韫带回宫中,这一步一步,都仿佛是早就掐算好的,是一盘无比缜密的棋局,等他们察觉不对,原本处于弱势的鹭鸶已然铺天盖地。
纵使如此,他们还不敢相信,那终日懒懒散散的小皇帝会有这般城府心机。
大臣们聚在一起,思来想去,做出一个推断。
邬宁背后必是有高人指点!
可这个人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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