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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梦貘之子,能够监视所有人的情绪。原本一无所有的他理所应当地拥有了应霁明纯净浩瀚的灵海,又通过戒环从每个人手中收取灵力作为税赋,从此孤川国涤清罪恶,甚至不需要刑讯司,只要根据戒环抓人入狱便是。
他的修为也如日中天,他成了几千年以来最强盛的人。他为自己建造高台皇宫,从五湖四海选举异人为自己举办祭祀。他在洪水来时以一己之力挡下天灾保国泰民安,人群耸动,人声鼎沸,人们大声叫他——“神”。
从此他不再甘愿做世界之王了,他要做世界之神。
他将孤川国推向鼎盛,直到一名游方道士经由此地大吃一惊,“你们竟然尊一名鸠占鹊巢的妖怪做神?”
忷的故事很快传遍,游方道人还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番戒环,最后抚掌大笑,“这不过是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他告诉你们这东西无坚不摧,你们信以为真,它便真的无坚不摧。如果你们不信,它就连根草绳都不如,一扯就断。”
众人将信将疑。
游方道人拂尘一卷,空中顿时显出忷的真身,竟然是一尊似象又似猪的妖兽。画面一转,又显出他是如何窃取了应霁明的身体,如何残忍地杀害了老国王,老国王的魂魄至今仍然以为自己是死在儿子刀下,至今神魂仍然怨气冲天,在故土徘徊不去。
那日群情激奋,万民举剑冲入皇宫,他们大喊道,“妖兽好胆!竟敢窃国?!”
昨日还奉他为神,在他脚下跪拜朝圣,今日便口口声声骂着世上最难听最恶毒的话,忷在一刹那体会到了兄长最喜欢的情绪。于是他就像挡下滔天洪水一样,指尖一弹,一道璀璨灵光闪过,前仆后继的所有人都被拦腰斩成两半。
面对眼前堆积成山的尸体,他瞬间有一丝后悔。
可随即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力量。
那些跑得慢的,那些落在后头的,那些围观的,那些躲在家中的老弱妇孺都吓疯了,滔天的恐惧让他们有些人惊叫出声,更多的人却像是被吓傻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忷的指尖都在颤抖。
他这才发现,他是忷啊,他为何叫忷呢,他生来就是要以人的恐惧为食的,他爱的就是这些人的恐惧啊!
用戒环小心翼翼地从每个人身上收集灵力何其缓慢,他制造戒环控制众人还吃力不讨好。他原本以为成为王、成为神是要让所有人敬他、爱他,可他终于明白,他归根结底是妖,他归根结底是一只以人的恐惧为食的妖,他只要让所有人都怕他就够了。
说到这里洛荧忽地想起来,“……所以我在见微中看到的就是当时孤川的景象?”
众人都向他看去。
他从腰侧解下见微刀,今日见微很安静,眼珠子也有些恹恹的,仿佛在打瞌睡。洛荧咬破指尖喂了它两滴血,他立刻活跃起来,在剑鞘上滴溜溜地疯转。
五百年前洛荧只能自己通过见微的眼看它所看,如今世间术法进步神速,他前些日便研究出一法能将他所见投射至众人眼前。他在诸多纷繁碎片中寻找,终于找到那一段人间地狱,当情境映入众人眼帘时,年幼的钟夔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早在当时的孤川,就有涤罪洲了。
后来忷发现了,人的恐惧能带给他巨大的力量。而如果只是将一个人杀了,虽然死前他的恐惧会达到顶峰,但实在是太过短暂,无异于杀鸡取卵,并不划算。
所以他将那些不听话的,在暗地里骂他的,在梦中不甚忠诚的人都抓起来,抓到涤罪洲,让他们在太虚幻境中死一千次一万次,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养料。
最后这些人都疯了。
涤罪洲里的人生不如死,涤罪洲外的人也生不如死。
忷实在是太强了,所有人的信念无法动摇,自然也不可能解开戒环的桎梏。所有人都谨言慎行,而忷的眼睛无处不在,能够监视他们每一个想法。有时人们自己还未想明白,一道天雷就已经应声劈下。
人不敢言,甚至不敢睡觉。醒着的时候尚且能够控制自己,出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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