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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又有何难?还是你那雷霆手段的祖母?”宁绮忽地笑了几声,悠悠然拾起桌上的茶又饮了几口,“你爹这人,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了。首先,他对女子本来就不能人道,被他娘亲逼着娶了亲,结果生下一个畸形儿,哈哈,他怕是吓得要哭了吧。”
他摇摇头坐下来,把尚有余温的香炉握在手里把玩,“你那祖母呢,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不过是想安慰她儿子,好让他再娶再生罢了。”
说到此处,他突然“咣当”一声把香炉掼在桌上,哈哈大笑,“把自己的儿子当做种马,你那祖母也真真是个神人。你说是我害得你们家妻离子散?不是我啊,是她,是她啊!从来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宁亦舒仍然十分平静,“当真不是你做的吗?”
宁绮亦平静地回望她,“不是我。”
他默默地呷了一口茶,微微翘起唇角,笑容竟然难得有些温柔,“你若知道我当初是如何被赶出宁府的,你根本不会问我。”
回宁府,下毒,他根本做不到。
那时的他能活着,都已是奇迹了。
他放下茶盏,弯下腰去撩起衣袍,只见那衣袍底下空空荡荡,裤管里只有细细的两根东西支棱着,虽然隔着衣物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绝非人腿的形状。
钟夔近些日见的怪人怪事太多,险些吓得叫出来。
他安了一双假腿,方才还好整以暇地在屋中踱步!
宁绮好似只是不经意地整理衣摆,很快又将衣袍放了下去,神情模糊在袅袅茶烟之中,“当时他洞房花烛,牡丹道十里繁华,他鲜衣怒马驰骋长街之时,他怎知我正看着他呢。”
他在阴暗逼仄的街巷,拖着两条腐烂的长腿,隔着阳光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少年时的梦。
……
“绮弟,你说我们何时结为道侣呢?等你加冠,你待如何?”
那时他懒洋洋地窝在躺椅里晒太阳,“你我之见没有夫妻名分也早有夫妻之实,干嘛要拘泥于这些虚礼。”
向来不经逗的宁纶面红耳赤,“可前些日缙堂兄大婚,一身红衣真是好看,全城人都前来庆贺,我好羡慕。”
他有些惴惴,走到宁绮面前挡着他的光,“我们也能有那一天吗?”
“有。”宁绮好好坐起来,神情坚定,“我知道前路漫漫,但只要你我一心,天高海阔,我们总能携手度过。”
可终究是不复了。
少年意气,海誓山盟,以为能够跨越世间所有苦难别离,终究是不复了。
高头大马上的宁纶正值青年,他脸上总是带着一股诗人的赧然和忧郁。可在璨璨烈日下,在人声鼎沸之下,在所有人的祝福之下,他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招了招手,马不停蹄地奔向他的未来。
可在他路过却不曾施舍一个目光的角落,他昔日的爱人被打断了双腿,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那曾是属于他的光啊。
……
宁亦舒忽地笑了,“奇先生,在父亲死前,他曾告诉我,如果有一日我遇上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可以来找你,求你帮我。”
宁绮冷笑一声,“你已求了,我也帮了。你不会以为一把银锁而已,值得让我为你们赌上一切与云天宫作对吧?”
“一把银锁或许不够。”宁亦舒从腰间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木匣,“如果是我父亲呢?”
当宁亦舒伸出她的手时,宁绮竟然狼狈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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