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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知道应霁明!

洛荧讶然脱口而出,“你知道天尊并不是公子长阳,而是孤川太子?!”

“呵,我不仅知道他是孤川太子,我还知道他在成为孤川太子之前,是个什么东西。”宁绮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洛荧,目光像蛇一样慢慢滑下去落在他腰侧的佩刀上。见微仿佛觉察到他的视线,眼珠子开始暴躁地滚动起来,刀身嗡嗡震颤,仿佛毒瘾发作要饮主人的血。

宁绮收回目光,呷了一口茶,“妖刀见微。可惜啊,你们虞氏身怀瑰宝,曾经靠一双眼一张嘴走遍天下,算无遗策。可惜树大招风世代遭人追杀,传到你这儿看家本领早就丢了七七八八。”

洛荧被他说得满面通红,曲莲却出言回护道,“道破天机逆天而行折损阳寿,丢了也罢。”

“此言不假。不过即便没有名器,只要有钱,事无巨细,依然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你无法预言未来。”曲莲说道,“不过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要前辈告诉我们未来云中洲将会变成什么样。事在人为,它会是什么样取决于我们想要它成为什么样。”

江澜亦垂死挣扎道,“先生,两条路就摆在你面前,还望三思。”

他咬紧牙关,一方面知道若不拿出什么东西是无法说服宁绮与他们合作的,另一方面宁绮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要应允他事成之后江山拱手相让,他们这一行人也不会答应。

可惜他的担忧纯属多虑,因为宁绮只是慵懒地放下茶盏往后一靠,“没什么可三思的。我这人得过且过,对自己的未来、云中洲的未来都没有兴趣。”语毕他朝宁亦舒伸出手,“把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然后请回吧。”

宁亦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掌心的银锁被体温捂出了些许热度,棱角硬硬地硌在掌心。从她记事以来,这把银锁就一直陪着她,父亲身子好的时候会陪她在院中晒太阳,摸着她的银锁一遍遍告诉她,这是一把平安锁,会护她平平安安长大。

可她还没来得及长大,父亲便已缠绵病榻,奄奄一息。

她也曾任性过,哭着把银锁砸了,这上面刻的是一只鼠,可她根本不属鼠。她恨,恨这银锁没有半点用,她一点也不平安,一点也不喜乐,她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当时的父亲本已无法下床,却咚地一声滚下床来,支着身子爬也要去找那把银锁。

他暴怒地扇了她一巴掌,他是一个病人,没什么力气,却把宁亦舒吓得丢了魂。

他找到银锁握在手里,又哭又笑,最后叫人把宁亦舒带走,流着泪骂道,“你不配!……你不配……”

他生命中最后那些日子,他不愿见她,只有一日召了她过去,这把银锁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交到了她手上。宁纶告诉她,如果有一日她遇上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可以拿这把银锁去阳州找一个叫做奇先生的人,他或许会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时至今日宁亦舒站在这里才知道,原来这把粗制滥造的银锁也并非父亲所有,而是年少的宁绮送给他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把银锁如此廉价,与宁府高门大户格格不入。

或许……这是宁绮自幼傍身的东西,为了保他平安,或许也是当时的宁绮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了。

“怎么,你要占着不还吗?”宁绮狠狠冷笑一声,“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寡廉鲜耻,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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