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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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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他浑身湿透了,像一名水鬼,平日冷硬的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一双眼睛疲倦而麻木地盯着他。

裴文喻不知该作何表情,他只是脑中嗡地一下,很轻一声,竟然有些想笑。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下一秒,屋内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宇文纛猛地暴起一把扣住他的咽喉把他从椅上掀倒,沉重的紫檀木太师椅“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裴文喻的背脊被狠狠掼在上面,痛得他几欲咳血。

但他咳不出来,因为宇文纛死死地扣住他的脖颈。裴文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他的手好大。

裴文喻混乱地想道。

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生之脉门,要他活他便活,要他死他便死。没错,这就是宇文纛啊。

——这才是宇文纛啊!

“为什么……”宇文纛浑身颤抖,手上的力度恨不得把他掐死,眼中的悲愤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为什么?!”

他以为他们之间是一场狐狸报恩的故事,却不想从一开始他就错得彻底,这出戏演的是农夫与蛇。

“咳……”裴文喻在他手上不住挣扎,泪水和涎水糊了一脸,真是狼狈得教人恶心了,唯有眼下一颗泪痣闪着晶莹的光。他断断续续地思索,脑中气息稀薄,视野明明灭灭,他气若游丝地喊道,“宇……宇文……大哥……”

裴文喻在弥留之际狡黠地笑起来。

记忆回到十一年前,在烈日炎炎的阳州,他奋力追逐的那个背影,他多少次撕心裂肺地呼喊,也终究离他而去。

喊出这个名字,裴文喻知道自己赢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做。

“咳咳咳咳咳!”裴文喻在被放开的一刹那疯狂地倒气,继而侧过头去干呕,待回过神时脸上身上都是一片狼藉,他却躺着哈哈大笑起来。

虞州银汉谷家主,那是何等矜贵的人啊,真的是许久许久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宇文纛跪倒在地,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完了,现在只剩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裴文喻先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洗了一把脸,铜镜中他的脖颈上已留下深红色的指印,他却视而不见。他又进去内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宇文纛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见他出来,宇文纛偏过头,怔愣地重复,“为什么?”

为什么。

裴文喻勾了勾嘴角。他在被继母的人丢入魔窟之时也问过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可是如今他心想,你宇文纛都年过而立之年了,应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什么为什么。

“阿喻,”宇文纛艰难地问道,“你是不是恨我?”

恨他把他送回了裴家,恨他没有留他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对他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报复。

“我恨你?”裴文喻不可置信地笑起来,“宇文大哥,我爱你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恨你?”

宇文纛怔忡地望着他,苦笑起来,“所以你是对我有那种心思,所以才在那日的酒里下了毒,让我身败名裂、妻离子散,才好安安心心做你身边的一条狗吗?”

裴文喻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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