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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灵锁穿过他的锁骨,封住他所有灵力,类似的锁链长兮在书上看到过,是用来锁穷凶极恶的灵兽的。
每次归台君一拉锁链他便痛不欲生,再加上重伤难行,几乎接下来的半年都是浑浑噩噩,成日四肢并用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
他原本以为失去阿归会是他一生中最难过的事情,可是他错了。
失去师父才是。
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想到师父惨死的模样。
师父的胸膛是冰冷的,可是当他还是孩童的时候,那就是他唯一的依靠。师父抱过他,师父牵过他的手,师父很高,他总是看不清师父的脸,可那日他终于看清了。
因为师父的头被砍了下来。
他咬自己的指甲,抠自己的心,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忍心对师父说出那样的话?
并无情谊。
如果没有情谊,怎么可能二十年如一日地陪伴他?
如果没有情谊,怎么可能以身涉险不负万里来救他?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说没有情谊,他怎么忍心。
失去阿归的伤慢慢会好,可失去师父的伤却永远永远也好不了。
他埋怨过师父的胸膛是冷的,他怨过师父为何不肯爱他,可他如今才知道……那已经是师父能给的,所有了啊。
而归台君可能是疯了。
自从长阳成了天尊,他的满腔爱意再无可能,他便成日成日地盯着长兮,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哀。
有时长兮噩梦中惊醒,归台君就抱着他,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眉心的那颗小痣,眼神中满是求而不得的绝望。
长兮知道的,他恨不得把这颗痣给挖出来,那他就更像哥哥了。
归台君总是浑浑噩噩地抱着他翻来覆去地哭泣,嘴里喊着诸如“对不起”“我究竟该怎么办”的胡话,甚至有一段时间长兮觉得他比自己还要可怜。
直到那次晚宴上长兮被人从归台君府邸中拖出来羞辱,归台君提起他,和众人仅隔着一帐纱帘与他交媾。长兮对他的最后一丝怜惜也在屈辱中消磨殆尽。
那段日子里的很多时候,长兮分不清自己是人是兽。
那天他真的想死了。他想死的时候不多的。
然而很快被归台君发现了,他暴怒地抓住他怒吼,“谁准你死的?!谁准你死了?!你——你不要死……你有没有想过爱你的人……这世界上还有人爱着你,放不下你啊!”
他力气太大了,长兮久违地被他抓得疼出了眼泪,还有谁呢?这世上到底还有谁爱他呢?爹娘从他出生之际就将他抛弃,师父生生惨死在他面前,而他一直执着的阿归……只是梦中泡影。
只有夜心仍在不知死活地为他奔走,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他先是集结叛军三次攻打云天宫,都溃不成军,最后他降了,为云天宫做牛做马,只是三天两头找借口往归台君的秋声阁跑。
长兮知道他也过得不好,他是半妖,何况还做过叛军,云天宫里的人都看不起他。
长兮只对他说过一句话,也是他最后一句话。
他问夜心,“我的剑呢?”
夜心便知道了,强忍的泪水奔腾而出。
这一生夜心没有负他,散尽所有送来了他的剑,长兮冲他一笑,挥挥手让他快走,找了一个月光最亮的夜晚,站在庭中自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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