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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莲焦心地前进一步,“朱小姐,你怎么这么想呢?发生的事非你所愿,非你之过,你无需责备自己。就当是出门倒霉被车轧了一条腿,眼下再疼,治好了依旧能跑能跳的,活着总是好的。”
“你不懂。你不懂。”
曲莲心想,他怎会不懂,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脖颈上的伤疤又火辣辣地犯起疼来,曲莲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朱小姐,世人有善有恶不假,却也绝非你想的那样。宁广仪不值得托付,可昨夜我们几人虽与你萍水相逢,但都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强忍的泪水再也难以遏制,朱问凝想起在挽花别院,这位素昧平生的少年用手握住她刺向自己的刀尖,顿时泪如泉涌。
曲莲上前去抱住她,安抚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脊,“先把止血丹吃了。我们知道你委屈,有我们看着,绝不让人说半句闲话。”
林间那第三位偷听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洛荧放心不下,给裴文喻和陆离传音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让他们盯着玉映山庄。曲莲就这样半抱半搀地将朱问凝送回了朱府,洛荧不放心他,驮着宁广仪跟他走了一趟,待朱问凝在大夫照顾下睡去两人折回玉映山庄时已经是月至中天。
洛荧用捆仙索把宁广仪捆了提着去找裴文喻,却被宇文纛拦在门外,道是裴文喻劳累了一整天已经休息。洛荧心想横竖宁广仪也跑不了,干脆也就把他丢在宇文纛那里。
万籁俱寂之时身上天雷留下的细小伤口又开始钻心地泛起痒来,洛荧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由自主地怀念那双轻轻拂过他伤口的手。
怎料天一亮,就传来了朱问凝夜半咳血过世的消息。
“小莲儿……”捋清了前因后果的陆离凑近身子,粗糙的指尖蹭过曲莲的脸颊帮他揩去泪水,“不是你的错。”
曲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泪水像一眼清泉一样汩汩往下流。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感慨,他们也难过,但毕竟都是心智成熟的男子了,何况在红尘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生老病死怨憎会都见得多,不会像曲莲这样堂而皇之地流泪。
“我,我想救她。可是……”
可是她还是死了。
曲莲有些茫然地把脸埋在帕子里,他也有些开窍了,知道哭泣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让别人看见又要笑他是傻子。
“哎……”陆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怕不论说什么都不对,只能轻叹一声揉揉他的头。
他有些埋怨地抬眼看无动于衷抱臂在侧的洛荧。这位少爷杵在这儿究竟是做什么?就开始时递了方手帕,也不劝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当门神吗?
怎料门神发话了,“你去厨房拿点吃的来吧。”
陆离被他提醒,“哦”了一声出门去。江澜对旁的事情不敏感,对他们俩却是心如明镜,登时很识相地跟了出去,“我也去我也去。”
曲莲整张脸都埋在手帕里,肩膀轻轻颤抖,瘪着嘴憋气,想让自己别哭了。
“都喘不过气了。”洛荧待人一出去就在曲莲身边坐下,把他手里的手帕拿走了。
还是他的手帕,湿哒哒的握在手里,他的手指不自在地蹭了蹭,没有松开。
“你……你走,你出去。”曲莲的脸憋得通红,挥手赶他。
“为什么?”洛荧皱起眉压下身。
“你又要说,我是傻子。”曲莲颓唐地坐着,难得闹小脾气把脸转开,眼眶里还是亮晶晶的,脑中白茫茫一片仿佛隔着层雾,想看什么都看不清。
洛荧心想,你确实是傻子啊。
本来跟你也没关系的。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能轻轻地在他耳边无力地感叹道,“富贵有命,生死在天。”
曲莲转过脸,神情怔怔的,“我不信天。”
他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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