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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是个什么地方?”
陆离牙关发颤,咬牙许久溢出一声轻叹,“考校过后不久,新入云天宫的弟子都要去戒律堂听学,届时你便知道了。”
他转过身,一时不知该往哪去,曲莲捡起地上的剑,惴惴不安道,“这名字……我、我去改了吧,我擅作主张确是我之过,还惹你生气,我……”
“我去去就回。”
他强挤出一个笑来,陆离来不及拦,他便转身跑了出去。
止水榭。
洛英的院落在南边,毗邻万物庐,入夜便灭了灯。
院中没有任何侍卫和婢女,只有两名侍卫守在院门口,与洛荧身边的那群嬉笑打闹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不同,这两位目不斜视,直挺挺杵在门口,像两尊雕塑。
宁真推着车将热气腾腾的浴桶运入小院,他不抬头看两名侍卫,两名侍卫也不看他。
大少爷身边的人都很安静。越安静越好,最好是哑巴。
为了便利洛英坐轮椅出行,小院不设任何门槛,一路畅通无阻,宁真十分熟悉这种黑暗,黑暗的屋子尽头坐着一位玉一样的人物。
屋内没有光,却仍有一丝月光自帘帐缝隙中洒进来,落在他如雪的长发上,熠熠生辉。
宁真没有说话,不需要多余的寒暄,他跪在地上除去洛英的衣物,抱着他放入温热浴桶中。
院中一片死寂,九州大地上许多地方仍在歌舞升平,甚至云天宫的其余角落都各有各的热闹与欢欣,这一隅入夜却仿佛是死了,死透了。
水珠从腰际滚落,再无知觉。
洛英自嘲一笑,或许不需入夜,早就死透了。
“大少爷……”
洛英眉头一拧,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抓住宁真的头发将他提起来。
宁真水汪汪的眼睛狗一样看着他,瞳仁里颤动着不安和恐惧。
洛英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道,“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吧。”
“是……记得。不要让他看见。”宁真吃痛地吸气,眼中满是哀求,慢慢地试探着靠在洛英赤裸的腿上。
没有洛英在前为他开路,曲莲轻易被拦在铸剑炉外。
他握着剑有些焦急,“我今日淬剑出了些差错,实在紧急,我一炷香的时间便出来。”
“哪来的新人这么不懂规矩?没有重重公文批报,铸剑炉岂是你说用就用的?”
曲莲口拙,与他们分辨片刻,就听其中一人嘻嘻笑起来,“这不是那个,那个在剑塔向洛二公子喊话的傻子吗。你和一个傻子争辩什么呢?”
“难怪怎么说都不懂。啧,浪费我口舌。”
曲莲额头渐渐沁出汗来,想起陆离的话来:
“人们会说。人们会笑!”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提着剑往回走,走到半路只想着能去找洛英帮忙,他人这么好,说不定会愿意施以援手。
止水榭灯火通明,漆黑的楼阁在夜色中张牙舞爪有如潜伏的巨兽,檐下挂着一排排红木灯笼,金光熠熠,仿佛野兽巨大的眼睛睥睨众生。房门之内是一片暖光摇曳,厚重的大门却无情地将窥视者拒之门外。
曲莲见门口立着玄衣弟子把守,腰间都佩止水居玉牌,不禁想起方才的冷遇,也缩手缩脚不敢上前自讨没趣。
他在那棵熟悉的树底下坐了,虽然是盛夏,这夜的晚风却没来由有些冷,吹得他心底空荡荡的。
傻子。
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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