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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这一吼,几人反倒找到一丝清明了,纷纷挽着苏凌安慰他别怕。

苏凌心口刺疼紧缩,热意涌出眼底。

那是刈哥啊,他怎么能不怕。

一村的妇孺都挤在黑暗的地窖里,各个手持蜡烛、油灯照亮了同伴眼底的惊恐惧怕。

危险来临时大家都毫无嫌隙地挤在一起,昏暗中眼睛瞪得惶恐,只觉得时间十分漫长有些难以呼吸。

苏凌一直紧紧握着手里的菩提玉戒,双手合十紧张又虔诚的祈祷着。

他怕听见冲逢号声,但冲逢号声久不响起,每当乍然死寂的空档,他的心跳就会越来越快。

他的五官隐在晦暗中,眼里急得光亮;心悸头晕手心冒出虚汗,把玉脂浸得湿热。

地窖里的呼吸声似随着冲锋号角声停了;像是紧绷的琴弦,等待着高高扬起的指腹再缓缓下垂波动。

忽得,又响起一阵冲锋号角声。

苏凌蓦地闭眼,这是第十三次了。

号角声响,厮杀声中似有战马凄厉嘶鸣,夜晚的山村似变成了远古战场。

那些亲军,看着苏刈傲然挺立在血泊中,身影不曾后退半步;他身前高高堆砌的尸骸已经冷彻,覆上薄薄的雪沫。

一身劲装染血,冷白的侧脸上溅着血花,寒亮银刃映亮那凌厉的眼神。

冲了一波又一波,眼前人如巍峨青山不可跨越,两岸浅白的雪色衬得他脚下如血渊地狱。

这是个怪物!那身影连月色都照不透,裹着浓厚的山雾血气。

亲军心生退意,但尖刀抵背,退无可退。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另一种方法。

他们把战马代替人往前面冲。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如果前面不是苏刈,如果不是这个陡峭天堑的地形。

战马被狠狠鞭笞也紧绷着头颅绝不前进;

更有人拿着刀砍向马屁股,企图使马吃痛,前奔冲向那堵高墙人影。

他们小瞧了战马的灵性,那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就是危险的象征,就是坠入悬崖粉身碎骨的引路人。

战马被虐待吃痛,顿时暴躁怒吼,转而向人群冲去。

马蹄践踏,山道拥挤,人头接二连三滚下。

原本就心生退意的战士见马都跑了,趁机也想逃。

逃的逃拦的拦,仅剩的小几百人中内部战乱了。

苏刈听着山下的刀剑拼撕声,染血的黑睫毛颤了颤,血刃缓缓垂下抵在地面;

手臂崩裂的鲜血迈过黏糊的剑柄,沿着剑刃层次不齐的豁口滚下,滴滴答答汇入血泊里。

如清波般的雪沫越发激荡,它们逐渐盖过苏刈肩头的热血,凝固了地上的血泊。

茫茫莹白中,唯独这浑身鲜血的男人尤为突兀刺眼。

月色逐渐透明,远处山巅泛白。

晨曦将雪花映得清透,苏刈伸手,满是鲜血的手指止不住颤抖,接不住一片薄薄的雪花。

突然,又响起一阵激扬的号角声,接着冲锋声四起。

是援军到了。

苏刈回头朝那条漫漫雪路望去,安全了。

地窖里,妇孺们听着不一样的冲锋号声突然热泪盈眶,纷纷猜测是另一波军队。

她们是不是有救了?

蜡烛燃尽,微弱天光从石头缝隙透进地窖里,里面妇孺们各个脸色欣喜。

唯独苏凌脸色越发冷白,像是冰凌一般好似被周围的热气融化了,他眼里带着雾气,额头冒着冷汗。

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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