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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三伯娘疑惑开口道,“我记得凌哥儿家的田都靠山,多贫瘠沙洼地,每年都会少征收些啊。”
苏凌也有疑惑,他真不知道自家田有多少亩,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个。
村长道:“良田税重、瘠田税轻那是以前。几个月前衙门的人就重新测量过村里人土地亩数,以前没开垦的陂塘、小路、沟河、坟墓、荒地都纳入了田亩里。”
“今年日子不好过啊。”村长自顾自道。
赋税加重,新出米价还猛跌,怎么看都是不详的兆头。
村里赋税收不上来,他也会天天遭受衙门的压力。
村长一番话说出来,桌上几人本来也吃得差不多的肚子,这下彻底堵饱了。
村长见苏凌勾着手指头数自己一共要缴纳多少税,那样子数越心疼,眉头都皱起来了。
村长道他可以帮苏凌牵线老鼠药。他开会去的时候给其他村都说了,有的将信将疑,有关系好的村长说可以试试。
他活这么些年,还是会有几个愿意卖他面子的人。
苏凌一听,连声感激。自己作出的药粉能卖钱,钱多钱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心底冒出的喜悦与自我认可。
村长见苏凌眉头松开,这会儿又笑的开心了,易怒易喜真是好啊,属于年轻人的鲜活。
村长说完后,拄着拐杖就要走。苏凌说自己买了米,给村长孝敬一袋。
村长举着拐杖蹬地,他用力戳拐杖,宽大的袖口扇起风,吹的嘴边白胡子翻翘着。
但他没注意,只严肃道,“我就这么老得种不得地了?哪需要你个小崽子送米吃。”
苏凌笑着摇头,敷衍摆手,“不老不老。”
他知道村长不要也没强行送,送村长出院子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
他把苏刈之前做的灯笼拿出来,点燃里面的蜡烛,然后递给了村长。
村长提着灯笼,看了一眼灯笼,圆鼓鼓的像个球,不过纸糊的顺滑,嘴里道还怪不错的。
村长走后,桌上三伯娘几人都心情沉重。本还想着年底过个热闹年,这一大笔赋税出去,又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狗剩虽然人小听不懂太多,但是他知道今年赋税格外高,说不定来年他上学的束脩要用小猪仔抵了。
他见桌上人都放下碗筷一脸低沉,主动起身把吃完的碗往灶上端。
其他人见狗剩这般乖巧,心头轻巧了些,也都起身开始收拾。
二姑边收拾边说落自己儿子不成亲废四两银子。心疼是心疼,但瞧着并不困难的样子。
一旁三伯娘倒是一直没说话,脸色闷的厉害,苏凌倒是想说叹口气出来会不会好点。
苏凌道如果手头紧,他可以借。
三伯娘摇头说自己掏的出来,还叮嘱苏凌别轻易给别人借钱。
二姑也道还钱的都是大爷,借出去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问上一回会得罪人。
说到这个话头上,二姑就扯到自己以前给别人借钱的事情。本来好好的两家人,最后搞得都不说话了。
她当时着急用钱,见对方隔三差五买肉和瓜果吃,没忍住问了几次。最后钱是要回来了,但在河边洗衣服碰见了,她主动打招呼对方都爱答不理的。
苏凌点头,说自己知道,不会借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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