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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千椅上的女孩子,因为没有细化的缘故,仿佛加了模糊特效,颇有种随性写意的风格,颜料层层叠叠,色彩交融,很奇妙的感觉。
越看,顾星檀眼底惊艳越浓,怔怔地看向自己尚未清洗干净的右手,纤细柔嫩,还有残余的未曾抹掉的颜料。
一只手,居然也能描绘出一幅画吗——
时隔多年,再次触碰画画。
当天夜里,顾星檀第一次没有梦魇,没有烈焰血海,只有那副画上朦胧模糊光影下。
梦里清风徐徐,少女映着夕阳残光,闲适慵懒。
老宅主屋内。
容怀宴修劲有力身躯半倚在床头,伸出肤色冷白的手背轻轻触碰旁边少女白皙额头。
触手温热。
就着深夜出现的薄凉月光,能清晰看到她睡颜乖巧惬意,湿润漂亮的红唇还微微翘起一点,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容怀宴长指下移,若有所思地碰了碰她柔软的唇侧。
没梦魇。
她并未想象中的那般抵触画画,更像是……
想画。
却没办法画。
不然,上次她不会明知自己碰了画笔会高烧梦魇,还执意去试。
夜色浓重,寒风凛冽。
身形挺拔料峭的男人随意披了件暗色调大衣,长指提着一盏仿佛金银丝扭成的仿古宫灯,隐隐照亮一方天地。
沿着青玉石铺的窄路,不疾不徐往后院小楼走去。
不多时,阁楼尽头的画室灯光亮起。
容怀宴站在画板面前,一手拿着颜料盘,一手拿着勾勒细节画笔,将那幅之前以容太太纤手为笔,信手涂抹的油画重新完善。
之前朦胧的人影五官与身材逐渐成型,连带着背景也被细化。
丛朦胧写意的油画风格,逐渐变成了极度写实。
天花板炽白灯光泼洒。
清晰可见画布之上——
一袭淡银星光色长裙,眉目慵懒的少女躺在花园秋千椅内,柔弱无骨的纤指持一柄泛着莹莹薄光的贝壳雕折扇。
精致小巧的折扇丛下巴划至细颈,露出少女那张欺霜赛雪的明艳侧颜,此时她正撩起眼睫,看向天边似是被烈火烧烬的落日余晖。
扇尾的白色流苏穗子轻轻摇曳,甚至能让观者感受到扇子摇来的清风阵阵。
整幅画面一下子活了似的。
若是顾星檀在时。
定能认得出来,画中少女正是她本人。
这幅画,亦是她与容怀宴在这栋老宅,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容怀宴作画时,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简单落下最后一笔。
那双淡若清雪的眸子,立在原地,欣赏这幅与容太太一共作的画许久,才神色自若地看向候在门外的老宅管家:“等画干透了,婊装起来,就挂在……”
略顿了秒。
他眉目沉敛,忖度两秒缓声道,“这栋楼的二楼卧室。”
管家立刻应下。
一楼当初是老家主所居之地,二楼却是家主幼时所居之地。
这幅画的分量。
不言而喻。
几日后。
恰逢周末,不需要去博物馆打卡。
枫湖居。
难得主动早起的容太太,为了补偿容某人多次受伤的脖颈,今早特意给他系了个完美又不勒脖子的精致领带。
望着镜子里映照出来那张俊美雅致的面容,忍不住感叹:“容总,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容怀宴慢条斯理扣上冷灰色贝母袖扣,对容太太时不时冒出来的脑洞已经颇为习惯,随口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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