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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摊子另一边走去:“干吗呀,不是说让我坐着就行不用干活吗?”
接下来的对话徐彦洹本无意听见,奈何李婶曾经和他母亲一样在纺织厂工作,常年的噪音造成听力受损,说话声难免响亮一些。
“你跟小徐聊什么呢?”李婶问女儿。
“没什么啊。”小敏说,“聊学习,不行啊。”
“妈妈警告你,不准对他动那种心思。”
“哪种啊?”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不可以找他那样的男朋友。”
“为什么不,他哪里不好了?他可是年级第三。”
“小徐长得好学习好,又勤劳肯吃苦,妈妈也喜欢他,可惜他偏偏摊上个孬种爹。”
“我又不和他爹处对象。”
“你糊涂啊,他爹在外面欠了几十万赌债,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滚成上百万,他和他妈被高利贷追得到处搬家,哪家姑娘愿意跳火坑,嫁到他家毁了自己一辈子?将来你要是真敢找个这样的——”
“哎呀妈,什么嫁不嫁的,你都扯哪儿去了……”
干完活,徐彦洹就起身回烧烤摊去了,地上的饮料也没拿。
不是没听过类似的闲话。
其实算不上闲话,绝大部分是实情。自记事起,徐彦洹就习惯了不停地搬家,也适应了别人打量他时异样的目光,还有刺耳的风言风语。
也从未想过要掩饰或者隐瞒,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有心理准备,并非为自己筑起铜墙铁壁,而是早已麻木,被动变得刀枪不入。
因而当时,在得知俞心桥揍了辱骂他的谢飞,徐彦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可笑,竟然被一个看起来那么单薄柔弱的人维护。那个人甚至会担心他受到伤害,拜托别人不要把他的家庭情况说出去。
冷不防想到俞心桥,徐彦洹皱了皱眉。
他把这种罕见症状归因于在学校时俞心桥总是无处不在,围着他吵闹不休,假期清净两天就会好。
孰料刚清静不到半分钟,徐彦洹正帮着摆食材调料,放完油壶一抬头,就看见那张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灿烂笑脸。
俞心桥本不想打扰徐彦洹工作,是黄老板催他想去赶紧去,坐他店里快把军队进行曲弹成葬礼进行曲了,晦气。
“好巧。”善意的谎言,俞心桥一点不心虚,“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自从开始追徐彦洹,俞心桥没少往这儿跑,这个“又”用得保守,实际上至少是“叕”。
因此徐彦洹即便有几分“所想即所见”的慌乱,面上也不显,垂眼一声不吭继续做事。
俞心桥也懂事,打过招呼就在烧烤摊找了个不碍事的位置坐下,问老板今天的鱿鱼须大不大,给他来五串,再配一罐包装黄澄澄的叫不上名字的本地特产饮料。
以为今天又要干到半夜,结果傍晚一场暴雨忽至,噼里啪啦将烧烤摊年久失修的雨棚砸得到处漏水,烤炉都险些被吹进来的雨水浇灭。
天气恶劣顾客减少,八点不到,收拾掉最后一桌垃圾,烧烤摊的刘老板说:“这雨怕是还要下一阵,后面应该没什么客人了,小徐你先回家去吧。”
徐彦洹便摘下围裙,和老板告别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雨幕中。
走出去没两步,头顶上方被一把伞罩住,徐彦洹别过脸,跟在他后面出来的俞心桥举着把蓝色的伞,笑着问他:“你出门前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其实看了,新手机屏幕首页就是本地天气,预计晚上19时降雨。
不带伞是因为出门的时候,家里唯一的一把伞被徐彦洹塞进母亲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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