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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实在无奈,只好依了陈慎之,自己又躲藏起来,由得陈慎之让人去叫医官过来。

医官很快奉召前来,这医官乃是嬴政身边儿的“老人”了。

陈慎之之前也见过这个医官,他年纪不大,比旁的垂垂暮年的医官都要年轻许多,三十几岁的模样,唇边带着淡淡的纹路,但并不会显得苍老,反而有一种温和的加成。

整个人清淡如水,不加一点子波澜。

或许是医官这个高危职业,让他练就了这副平静持重的模样,毕竟要在宫中当医官,还要在嬴政身边当御用的医官,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小臣夏无且,拜见陛下。”

是了,夏无且。

陈慎之喜爱读书,曾经也读过夏无且的故事。要说起夏无且,还要从另外一个人说起,那自然是荆轲了。

荆轲刺秦王之时,夏无且也在当场。夏无且是医官中的翘楚,很早便跟在嬴政身边,为嬴政平日诊脉,荆轲图穷匕见,刺杀嬴政之时,夏无且就在旁边,史书上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荆轲刺秦王,王环柱走,无且以所奉药囊击轲”。

直白的意思就是,荆轲要刺杀秦王,嬴政被逼的绕着柱子和荆轲僵持,夏无且机智的用自己的药囊击中了荆轲。

如此一来,嬴政有了机会,拔剑刺伤荆轲,成功化解了刺杀危机。

后来论功行赏,夏无且是头功,奖赏了许多黄金。

夏无且拜在地上,陈慎之咳嗽了一声,道:“起来罢。”

夏无且规矩的起身,也不多问,立刻给陈慎之看诊,看到陈慎之手背的抓伤,立刻打开药囊,取出瓶瓶罐罐,用干净的布巾沾着药汁给陈慎之涂抹手背,小心处理。

夏无且道:“陛下,这被犬抓伤咬伤,均不是小事,还请陛下按时用药,每日早晚清理伤口,若是头疼发热,不可小觑。”

陈慎之自然知道狂犬病的厉害,点点头道:“有劳夏医官。”

夏无且拱手道:“陛下严重了,都是小臣的分内之事。”

他说着,立刻开药,留下了外敷的伤药,手脚麻利收拾药囊,很快离开了营帐,亲自去熬药。

夏无且离开之后,嬴政便熟门熟路的从榻上下来,看了一眼陈慎之的手背,似乎还是觉得陈慎之过于小题大做了。

夏无且刚刚离开,没有一会子,便听到赵高的声音朗声道:“陛下!大公子求见!”

是公子婴来了。

嬴政和陈慎之的事情,公子婴是唯一的知情人,因此并不需要瞒着公子婴,嬴政差点条件反射,又跑到榻上去,僵硬的制止了动作,让陈慎之把人叫进来。

公子婴大步走进营帐,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不止如此,公子婴的脸面上,还有介胄上,竟都是鲜血,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

嬴政蹙了蹙眉,他素来知晓公子婴的为人,子婴虽不是嬴政的亲生儿子,但在众多儿子中,是最为稳妥持重的人,如今他这般狼狈前来面见,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以至于让公子婴无有时间整理仪态。

公子婴快速拜下,道:“君父,子婴失察,贼子高渐离在狱中自绝了!”

“什么?”陈慎之心中咯噔一声,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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