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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之知道,嬴政这人心机深沉,唯恐自己与他的养子多说一句话,所以让自己睡在他边上。陈慎之也没有什么疑义,当即点点头,无所谓的道:“也好。”
公子婴这下子更是纳罕了,一向冷漠的眼神几乎绷不住。虽这年头还未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但自古天子君主都是一个模样儿,多疑、慎重,嬴政亦是如此,他的路寝之内,绝不容第二人立足,更别说鼾睡了。
此时“嬴政”却平静的躺下来,一个磕巴也没打,随即闭上了眼目,仿佛这并非什么天大的事儿似的。
公子婴心中七上八下,这陈慎之,到底何许人也?
夜色深沉。
陈慎之席地而躺,感受着“习习的凉风”,这是他用自己的身子无法感受到的冷暖,似有些冷,但分外真实。
正在陈慎之“抖骚”之时,“呼……”一件衣裳兜头落下来,盖在陈慎之身上,把他的脑袋一并盖了起来,随即是嬴政的声音低声传来:“盖上一些,那是我的身子,若明日着凉,饶不得你。”
陈慎之把衣裳拽下来一些,露出脑袋,倒也没执拗,闭上眼目,很快沉入了睡眠。
簌、簌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高悬,一条人影慢慢从茅草屋舍的地上爬起来,他的动作很慢,稍微有些踉跄,蹑手蹑脚打开屋舍的舍门,悄悄往外走去。
“去何处?”
就在那条人影即将走出屋舍之时,前一刻还闭目熟睡的公子婴突然睁开了眼目,他的双眼清明,根本没有刚刚醒来的混沌。
“我、我……”原那条人影是受了重伤的詹儿。
詹儿被公子婴吓了一跳,紧紧交叠着双手,掐着自己染血的衣角,怯生生的道:“小人想、想去井匽。”
井匽便是厕所的意思,井匽的本意是排除污水的水沟或者水池,在春秋战国时期,井匽代表的便是厕所。
公子婴冰冷的目光划过詹儿,随即收回,复又闭目养神,冷漠的道:“速去速回。”
第20章 你的命在他手上
“速去速回。”
公子婴淡淡的说了一句,詹儿唯唯诺诺点头,轻声道:“是,小人敬诺。”
他说着,赶紧轻手轻脚往外走,挤出舍门,随即回身轻轻掩上破败的门板,消失在黑夜之中。
“唔……”陈慎之睡得很是香甜,根本没发现詹儿出去,听到动静翻了个身,还把盖在身子上的衣裳踹了下去。
嬴政早就醒了,他一向浅眠,尤其机警,如今四周荒郊野岭的,还多出了一些魏人刺客,不得不防,叫他如何能沉沉入睡?
詹儿一动,嬴政立刻便醒了,只是一个字儿也没有,静观其变罢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侧不远,睡得酣畅淋漓,十足香甜的陈慎之,陈慎之如此心大,分明没有垫高头枕,却一副“高枕无忧”的模样,实在心大的令人费解。
此子便是如此,有时心细如尘,有时却粗心大意,倒是叫人捉摸不透……
嬴政听到詹儿出去的动静,后半夜指定是睡不着了,身边儿的陈慎之还在翻身,燕歇翻身、踹被子,坏毛病当真是多,就差磨牙了。嬴政如是想着,哪知道下一刻,陈慎之还真的“刺棱——”磨了一下牙,磨得嬴政后脑勺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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