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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周独寒的手腕一颤,停了下来。
过去的时不必再提,不如想想如今这一关该怎么过。
呼吸间,腕间锁链叮铃生响,不由生出了一点疑惑。
两个内门弟子遭遇不测,说起来不算得是什么大事,他有这么大的面子,用得着让戒律堂的谢堂主亲自出马吗?
这么想着,黑暗中,响起了沙哑的一声:“胆量倒是不错。”
周独寒回过神来:“谢堂主谬赞。”
烛火“呲”得一声点燃。
远处浓稠的黑暗散去。
谢堂主端坐在圈椅中,一手持着茶盏,因脸上带着半副铁制面具,看不清神情如何。低垂着头,徐徐地吹着热气。
于阴暗湿冷的暗牢中,一股茶香弥漫,遮掩住了血腥味。
没有人说话。
周独寒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
待到茶盏上的热气散去,谢堂主冷不丁地开口:“残害同门一事,你认还是不认?”
周独寒的指尖轻轻一颤,语气淡然:“认与不认,想来不是我说了算。”
谢堂主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在监牢中回响:“你倒是乖觉。这认不认罪,自然是戒律堂说了算,而戒律堂……由我做主。”他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所以,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
周独寒:“你想要什么?”
谢堂主放下了茶盏,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了一声脆响:“当时你不是孤身一人进入后山。五日前,你与谁在一处?”
周独寒的眉心一跳。
五日前。
他与谁在一处,这还用说吗?
只有小师叔了。
他抬起眼皮,对上了谢堂主的目光。
谢堂主不慌不忙道:“你知道与谁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与谁在一起。”这话说的就像是绕口令,但他却说的格外肃然,“这下,你应当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周独寒的手指一紧,复又缓缓松开。
原以为戒律堂的人是冲着他来了。
可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针对的是小师叔。
不……应该说是小师叔身后的上清宗宗主。
上清宗,乃是东境第一宗门
东境灵川秀水共一石,上清宗独占八斗。
修仙二字,听起来风光霁月,不染尘埃,但实则都是紧扣着一个“争”字。
争资源、争机缘……无处不争。
尤其是这样的大宗门,内部倾轧,明争暗斗尤为激烈。
只要步入其中,就如同被裹挟入无尽的旋涡之中,难以挣脱。
谢堂主哑声道:“周独寒,你是个聪明人。以一介废体,挣扎筑基,进入内门。你要走的路很长,但可以走得很轻松,也可以走得很艰难。我想,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这话温吞,但威逼与利诱共存。
很简单。
只要说五日前,他与林雪皎在一处,戒律堂自会将脏水泼到第六峰上,从而以此为筹码,用以对抗上清宗宗主那一派。
而不说,等待他的,就是严苛的门规戒律。
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周独寒的喉结上下一滚。
石壁上的油灯终于熄灭,光芒退去,四周重新陷入了昏暗之中。
他直面着最深沉的黑暗,缓缓道:“五日前,在后山,我孤身一人——无人与我一道。”
谢堂主衣袖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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