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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性的摸了下裤兜,空荡荡,手指一顿,舔了下嘴唇,太久没抽了,可是习惯性动作却仍然改不了。
背上的双肩包,沉甸甸。
里面除了有资料贵重的笔记本,还有下午医生给他开的一大包药片,以及叨叨叨了十分钟的医生的悲愤化作的遗嘱。
他叮嘱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虽然他知道回去肯定又会忘记。
大雨哗啦啦,揣在衣服内袋的手机轻轻震了两下,这是再次提醒他有未读信息。
这条僻静的小巷子没有人烟,两边的房屋也没有灯光,他眼睛盯着斜前方的一处屋门,一直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回来。
这样的大雨,大概回不来了,会在外面歇息吧?
这是正常人……
他等的不是正常人,最喜欢被黑暗和恶劣天气掩盖的不正常人。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脑子里回忆着今天医生说的话打发时间。
“又剧烈运动了?我干脆给你开个死亡证明得了,一了百了。”
“没抽烟了吧?”
“嗯,你还是怕死的……”
“有天天游泳吗?大海那么蓝又不要钱,下去浪啊!”
“你不就喜欢瞎浪吗!”
谢悯回忆起不少,如果能够录下来下次放给医生看和听,医生一定会气得跳脚。
因为谢悯想起来的全是不重要的,重要的一个没记住!
每次见面,那位头发斑白的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犹如完美复制粘贴,次次都一模一样。
要说他这么久还能坚持按医嘱去复诊,有点风吹草动就去见医生,大概就是总想看到那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脸。
像极了一位凶恶的父亲,面对熊孩子束手无策。
十点过雨停了,他没有走的打算,雨衣的兜帽还是那么套在头上。
巷子里偶有人经过,看到他总忍不住打量着加快步伐,每每此刻,他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体。
凌晨一点,那扇门依然没有开启,也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停留。
雨停了这么会,气温上来了,不透气的雨衣有些闷热,他拨掉兜帽,顺手用食指关节抵着颈阔肌沿着下颚骨反复滑动。
十分钟后,他掏出兜里的口罩套脸上,手揣在裤兜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简陋的出租屋,谢悯脱下雨衣挂在窗边,窗户拉开巴掌宽的缝,又合严实了窗帘。
拿出一套一次性牙具走进了卫生间,电热水器里的水打开还是烫的。
天气热就这点好处,电热水器烧开后,存储的水够他用两三天。
冲完澡他没拿浴巾擦干,就这么大剌剌光着走了出来,打开风扇,风呼呼吹向墙壁,带着温度反弹拂在身体上。
谢悯坐在没有开一盏灯的房间,摸过了手机。
“逸林市局刑侦支队长:联系不上你,回电我。”
看到发件人谢悯一愣,切掉界面,再次进入APP,没错,内网通,不是普通短信,不是诈骗短信。
他啧了一声,这肯定不是自己给自己发消息这种傻事,那就是正经的支队长挂着副支的顾添了。
他抽过电脑打开,进入内网查到了顾添的手机号,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顾添没有问他是谁,很快回复了一条信息:“资料里联系电话改一下。”
他打开自己的资料,才瞧见上面的手机电话居然是十几年前入职时所填,他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说自己大意还是说这系统太人性智能,更新迭代数次依然保持着他最初的资料。
他迅速修改了个人资料,短信再次亮了起来。
“明天来办公室吗?”
谢悯毫不犹豫回复了三个字:“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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